用一句話揭示時代轉捩:不用懂程式也能建軟體
在訪談一開始,Truell 即指出 Cursor 的最終願景是「取代傳統編程,發明一種更高層次、更具表達力的建構方式」。他強調,未來不再需要理解複雜語法,只需描述意圖即可建構軟體。這不是單純讓 AI 寫 code,而是全面改寫「什麼是軟體開發」。
這段論述顛覆了技術本位的工程師文化。過去,程式技能是進入數位創造的門檻;未來,Truell 指出「創造力與品味」將成為主戰場。會寫 code 不再等同會做產品,會定義需求、理解流程、設計邏輯才是真正的價值所在。
Cursor 所倡議的這種 paradigm shift,也呼應目前軟體產業中「從工具到助手」的重大變化。從 Copilot 到 cursor,AI 正從輔助器進化為共同創作者。在這樣的過程中,品味變成唯一難以外包的資產。
品味=定義「意圖」而不是寫程式
Truell 在影片中反覆強調,「寫程式」的價值正在轉移,「定義邏輯、設計流程、表達意圖」才是未來工程師的任務。他指出,今日的編程本質上是一種「人類編譯器」行為──我們把想法硬轉成語法。但 AI 將逐步接手這段轉換,讓人回歸「構想本身」。
他補充說明,品味不只是美感,也涵蓋「對流程設計、功能取捨與邏輯表達」的判斷力。能夠定義「什麼該存在、什麼符合直覺」的開發者,才能真正駕馭 AI 的潛能。這也是他強調「taste」不可取代的核心原因。
這裡的 taste,既是邏輯的,也是情感的──它牽涉使用者體驗、反饋與認知模式。Truell 認為,正是這種人類特有的判斷維度,才是未來軟體能否成功的真正分水嶺。
Cursor 文化:從用戶回饋中訓練品味
Cursor 的產品策略不走大而全,而是選擇「用戶最痛、最需要 AI 幫忙」的切點切入,例如理解 legacy code、debug 與重構。Truell 坦言,這些選擇背後不是純粹技術考量,而是來自品味的選擇:「我們相信不是每件能做的事都值得做。」
他們也刻意與早期用戶緊密互動,觀察使用者與 AI 的合作習慣,並用這些實際行為數據來校正產品方向。這種不斷迭代、觀察、微調的循環,本質就是一種「品味的訓練過程」。
Truell 甚至指出,Cursor 的用戶其實也需要具備一定的品味。他建議用戶不要一次下達太長的 prompt,而是逐步引導 AI,並觀察其行為反饋。這種操作方式不只是提高效率,更是與 AI 共構邏輯、測試創意的一種品味實踐。
AI Agent × 品味:未來工程師的新地位
隨著 AI 技術進步,Truell 描繪未來工程師角色的轉變:從「寫程式的人」變成「邏輯設計師(logic designer)」。他在影片中說:
“We think that one thing that will be irreplaceable is taste.”
這句話點出工程師價值的重心不再是技術執行,而是定義問題、指引方向。他認為即使未來有超人等級的 AI,也仍然需要人類去選擇「應該做什麼」,而這正是 taste 的角色。
Cursor 的產品設計也反映這一哲學。他們不追求最大化功能,而是極度專注於「讓使用者感覺自然的開發流程」,如 Truell 所言:「不是你做了什麼功能,而是你刪掉了哪些不必要的東西,才真正展現出你的品味。」
這種信仰也滲入到 Cursor 的招聘與內部文化。Truell 指出,他們更重視員工的判斷力與創造力,而非純技術履歷。工程師的價值,在於能否與 AI 合作設計價值,而不是純粹執行任務。
當 AI 能做 100 件事,你該會選哪 10 件?
影片中另一句發人深省的話是 Truell 提出:「當 AI 能做 100 件事,你該會選哪 10 件?」這句話明確指出,AI 時代的競爭,不在誰能做得多,而在誰能選得精。
這背後反映的是典型產品決策邏輯──資源永遠有限,但 AI 讓可行性無限。如何在充滿可能性的未來裡,只選擇「最有意義的路」,考驗的就是判斷力與品味。
這種選擇並非靠 KPI 驅動,而是來自對人性與使用情境的理解。Truell 將之視為未來產品與工程的真正分水嶺:誰能做出「對的事」,才有機會在競爭中突圍。
品味將是人類與 AI 協作時代的競爭核心
從 Truell 的談話中,我們看到 AI Agent 時代不只是工具變革,更是價值觀的翻轉。執行層級由 AI 代理,人類則需在更高抽象層面掌握品味、定義方向。
Cursor 作為這場轉型的領頭羊,並未選擇技術炫技,而是堅持「以品味驅動產品設計」。這份信念不只在語言裡,更體現在他們的產品決策、團隊文化與使用者互動中。
未來十年,工程師最關鍵的技能,將不是語法,而是品味──那種知道「該做什麼」、知道「怎麼做才順」的能力。這場由 AI 啟動的時代大潮中,品味,將是人類最後的主控權。